夏日的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,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望着窗外操场上嬉闹的孩子们,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同样蝉鸣聒噪的六月,我们班在礼堂里排练六一汇演的情景。那时教室后墙贴着彩色手绘的向日葵,粉笔写的"庆祝六一国际儿童节"几个字被无数双手掌摩挲得发亮。
记得班主任王老师总说:"儿童节是给所有孩子的礼物。"她会在清晨六点准时到校,提前两小时布置场地。记得有年我们排演《草原赞歌》,她特意从家里带来父亲收藏的蒙古族长鞭,鞭梢的流苏在舞台灯光下划出金色弧线。当小胖举着自制的牧羊鞭摔倒时,全班同学笑作一团,王老师却轻轻扶起他:"每个孩子都是会发光的星星,摔倒了更要学会优雅地起身。"
校门口的梧桐树见证过无数个童年瞬间。每年五月,树荫下都会支起临时摊位,卖着五毛钱的糖画和手工风车。记得去年我帮忙卖风车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,买下印着哆啦A梦的风车。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说:"妈妈说这是最珍贵的六一礼物。"旁边卖糖画的老爷爷笑着往她碗里多添了块水果糖:"甜味要留给最甜的人。"
城市对儿童的关怀正在发生微妙转变。去年社区新建的儿童友好公园里,我看见无障碍通道旁挂着盲文标识,沙坑旁有志愿者教视障儿童堆沙堡。更令人惊喜的是,公园顶楼观景台装上了星空投影仪,当孩子们趴在玻璃地板上仰望星空时,整个城市仿佛被装进了银河系。这些改变让我想起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数据:中国儿童福利政策覆盖率从2010年的68%提升至2023年的92%,每十个孩子就有一人在社区获得专属成长顾问。
但童年不应只是被精心设计的活动。去年在山区支教时,我遇见了九岁的阿满。他每天走三小时山路来上课,书包里装着半袋炒面和半本《十万个为什么》。当我们用废纸箱制作火箭模型时,他指着课本上的公式说:"老师,等我能造出真的火箭,第一个送卫星去火星的,就是阿满。"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真正的儿童节不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,而是每个孩子都能触摸梦想的可能。
如今站在教学楼的走廊,看着楼下追逐着泡泡的孩子们,忽然想起儿童节国际日确立的初衷——保障儿童生存、发展、受保护和参与的权利。这不仅是政府工作报告里的数字,更是每个成年人需要躬身实践的承诺。就像我们班那个总爱画画的女孩,去年她设计的"儿童友好城市"方案被市政部门采纳,如今她的作品正在市图书馆的玻璃墙上投影。
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远处传来孩子们清亮的歌声。我知道,当明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教室时,又会有新的梦想在课桌下萌芽。儿童节从来不是结束的仪式,而是永远向未来敞开的邀请函,邀请所有成年人重新学会用童真视角观察世界,用守护者的姿态构建更美好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