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，照进我的书包，文具们立刻苏醒过来。铅笔在铁皮盒里轻轻叩击，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，惊醒了正在整理试卷的橡皮。我们这些被折叠成方块的伙伴们，又回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，开始每日的对话。

"听说昨天数学考试又有人把圆周率记错了？"铅笔抖了抖被压扁的笔杆，"王老师特意在黑板上画了三个π，像不像三个歪歪扭扭的鸡蛋？"橡皮正用圆滚滚的身体蹭着草稿纸上的红叉，"别提了，小美把圆柱体积公式写反了，我擦掉时差点把整张纸都撕下来。"尺子从夹层里探出头，金属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："你们知道吗？这次月考卷子用了新设计的答题卡，我的刻度线得重新对准横纵坐标。"

钢笔突然从笔记本里探出头来，墨水在笔尖凝成小小的珠子："你们看窗外，梧桐树叶子都黄了，又要换新书包了吧？"文件夹里的试卷们沙沙翻动，"上学期用的牛皮纸袋都脆得能听见风声，新书包侧袋的网兜正好能装下我的活页夹。"橡皮突然跳起来，在铅笔盒里弹跳着："等等！昨天小林把我的橡皮擦掉半截，现在只剩个毛球了！"

铅笔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，里面传来细碎的摩擦声："别急，我还有半截芯子。"尺子慢慢滑进铅笔盒夹层，"记得上次运动会，我帮跳远同学画起跑线，结果被踩得变形了。"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开一滴墨水，"去年冬天，小雪用我抄歌词，结果冻住了，解冻时字都结冰碴了。"橡皮突然安静下来，圆心处被磨出的凹痕在阳光下闪烁："其实...我挺喜欢被需要的。"

书包突然剧烈晃动，文具们惊慌地抱作一团。考试卷们从侧袋滑落，像一片片飘落的银杏叶。"快收好！"文件夹扑过去接住散落的试卷，"去年期末考，我的夹层里还藏着半张未写完的作文。"尺子突然展开成 ruler 形状，"我还能量时间——还有五分钟交卷！"铅笔盒里的铅笔们齐刷刷立正，"别慌，我们排好队，一个一个递过去。"

夕阳把书包染成暖黄色时，橡皮终于停止了擦拭。它在试卷边角处滚来滚去，把最后一点墨渍都蹭成模糊的圆点。"你们知道吗？"它突然开口，"每次被擦掉错误，就能在空白处画个小太阳。"铅笔芯在草稿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笑脸，"就像上次小林抄错题号，我用笔尖画了个问号，结果他后来真的弄懂了。"尺子轻轻碰了碰橡皮的圆心："我们都是被需要的形状，直线需要曲线，圆需要边框，就像..."

书包里的对话渐渐轻柔下去，文具们随着书包的晃动轻轻摇晃。橡皮在试卷边角留下最后一个圆点，铅笔芯在草稿纸末尾画完笑脸，尺子的金属边轻轻贴住橡皮的凹痕。当书包再次被拉上拉链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，都化作纸张上的细小痕迹，等待在下一个清晨，继续生长。